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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月光,我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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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

傅时初挡在他面前解释道:“阿姨,是我自己要走的。”温颖把菜刀放好,提着傅时初的行李箱塞到兰硕房间,不由分说:“在家住得好好的,干嘛去学校呀!”傅时初与兰硕并肩走出兰家,司机在一旁候着,替兰硕打开车门。傅时初犹豫了一会儿,才坐到兰硕旁边。下了一整夜的雪停了,天边却依然灰沉沉的。车窗关得严实,凌冽的寒风呼呼响,把马路旁的行道树吹得东倒西歪。本被堵满的心裂了一道口子,好像有风灌进入,凉飕飕的。傅时初侧头看了眼闭目养神的兰硕,张嘴,却没说出什么话来。初到一个陌生的环境,他陌生中又带着点儿惶恐。“昨晚很热吗?”兰硕忽然开口问道。傅时初思绪飘了回来,摇头道:“不----”“那为什么不盖被子?”兰硕睁开眼眸,他心情不好,话音阴沉,给人无形压迫,稍微靠近点好像压得人喘不过气。沉默了片刻,傅时初道:“我不想麻烦你。”兰硕一怔,只听傅时初又开口道:“毕竟学长已经很照顾我了。”虽然他们之间还算有点儿友谊,可还没有到能彼此交心,无话不谈,甚至去彼此家里睡同一张床的地步。兰硕性子冷,昨夜他洗完澡后,见他目光阴晴不定,还以为要被赶出房门了。幸好,兰硕并没有那般做。两人又开始了沉默,耳旁的风声渐渐地小了。司机把傅时初和兰硕送到庆大友爱教学楼外,把人放下调转车头就离开了。傅时初道:“学长,我有早课,我先走了。”男孩穿着厚实笨重的棉袄,站在冷风中,每说一个字就能呼出一串热气。他头发凌乱,五官清秀,眸子带着迷茫,恭敬中又带着拘谨。他挥了挥手臂,抖了抖小腿,朝德行教学楼跑去。☆、操作骚3两栋教学楼相隔甚远,横跨半个庆大,才能到达。男孩穿得太多,跑起来一抖一抖的。跟傅时初认识的数月里,兰硕以为自己很了解他,可自他昨日来了自己家里着后,他发现其实他并不算了解他。小跑地追了上去。傅时初正扶一棵大榕树杆喘气,他脸色微白,额头微微沁出冷汗,半依在树干旁。兰硕给他递了一张纸巾:“既然你不乐意,为什么不拒绝。”接纸巾的手指一顿,又从容不迫地接了过去。傅时初边擦冷汗,边挤出一个微笑:“谢谢。”傅时初半蹲到地上,看着在冷风中渐渐枯黄的小草,笑了:“学长,世界有很多事情都不是我能决定的。”走与留,去何方。从来都不是他能决定的。兰硕陷入了沉默,眸子一瞬不瞬盯着他。那双眼神,傅时初说不出是什么意思,他看了看时间,大叫一声:“快迟到了,我得先走了。”他还没走出一步,就让兰硕单手拽着背包,按回了原地。他右手掏出手机,给司机打了电话,让司机折回,然后吩咐他把傅时初送到目的地。司机看着傅时初,挤出一抹笑,歉意道:“抱歉,是我考虑不周。”周一清楚,兰硕在友爱教学楼上早课。他一时忽略了傅时初,是他的失职。傅时初道:“谢谢叔叔,我没事儿。”******屋外的风呼呼地挂着。傅时初坐在教室里,打起精神认真听讲,但听着听着脑子似乎越来越沉,思绪如落叶般,被风吹得四处翻飞。有同学嫌教室太闷,打开了窗的一条裂缝,冷风灌了进来,他后颈一寒,缩了缩脖子,只觉冷意渐渐蔓延全身。眸光看向在窗外被大风挂起的透明塑胶袋,单手托腮。兰硕对他是真的好,只是他那颗敏感的心,在初来一个新住处时,难免多想了。瞌上眼帘,傅时初觉得脑子渐渐发沉。大概兰硕因为他误会了他,所以生气了吧。连续上了两节文化课后,听到下课叮铃的铃声,同学们都开始放松收拾东西,只等老师宣布可以解放。台下的人无心听讲,台上的老师也讲不下去了,干脆布置了作业,宣布下课。三三两两的人欢呼雀跃结伴而行,傅时初还是未动。以前跟他一个宿舍的室友安晨宇纳闷地走到他身旁:“时初,你是怎么回事儿?昨天怎么说搬就搬走了?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吗?”傅时初笑道:“哪儿有什么事儿,就是回家住了,家里更自在。”安晨宇见他脸色不好,不愿意多说,很有眼力见地没有再问。拍拍他肩膀道:“要是有什么事儿就来找我,咱们不是好朋友吗?”傅时初道了谢,两人并肩走下教学楼。从某个楼梯口忽然闪出几个生得高大的男孩。为首的穿着红色夹克,一脸清高,下巴抬起,眉眼斜睨了眼他们,让另外几人堵住他们,哼道:“傅小子,我听说你不但乘坐了钟家这艘大船,更载上了兰家的飞机,怪不得拽得跟个二百五似的。”安晨宇一听这词就是找茬的,他心里害怕,却还是鼓起勇气站在傅时初身前,给他一个“万事有我,你不要怕”的眼神。红夹克蹙眉:“哪里跑来的傻小子,滚远点儿。”安晨宇不肯走,依然护着傅时初。傅时初扯了扯他的衣角道:“我们走。”这个人他认识,高中同学,曾经追求过钟柔,但钟柔对他很反感,屡屡揍他。这小子挨了女生的揍也不怕丢人,把事儿弄得全校都知道,还说什么“打是亲骂是爱”,扬言钟柔已是他的女人,让跟他一块儿混的“小弟”,称钟柔为“嫂子”。傅时初气得跟他吵了起来,两人恩怨就此结下。红色夹克以为他是情敌,曾派了几个小弟趁他放学把他堵到小巷子里。安晨宇也觉得对方人多势众,他跟傅时初两人难免会吃亏。护着他替他保驾护航,拐了个弯,打算从另外一条楼梯下去。红衣夹克冷哼:“什么玩意儿,不过是个野种。”傅时初脚步一顿。安晨宇察觉到身后的人要跟上,心跳了一跳,停下脚步催促道:“时初,我们走,不要跟他们计较。”傅时初眸子沉了沉,依然跟上他的步伐。红衣夹克继续道:“听说你妈以前勾搭上了兰水坤,现在你改姓兰了。”傅时初的脚步如铅般,挪不动了,眸光发沉。对方人多势众,要是不走肯定得挨揍。安晨宇劝道:“时初,我们不要跟他们计较。”红衣夹克又道:“婊|子的儿子......啊!!!”他话还未说完,就挨了傅时初一个左勾拳。他脸颊生疼,耳旁的风呼呼刮来,眸光直瞪着傅时初。这小子长了一张小白脸,看着挺好欺负的,其实也是个硬渣子。这个,他在高中的时候就领教过了。他当年追求钟柔,让这小子三翻四次捣乱,气得他召集了一批“小弟”,把他堵到小巷子里。他被一群人追赶,就知道跑,连还手都不会。谁知,他一进小巷子,一反常态,抡起拳头见人就砸。这小子拳头也没多大,当年拳拳往他脸上砸,砸得他两个月不敢出门。红衣夹克怒道:“小子,你敢打我,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了。”傅时初修长的五指节骨喀地响了一声,眸光沉得阴暗无光。他舔了舔发干的唇瓣,嘴角勾起一个弧度,笑了。“我也是这么打算的。”******“啪啪啪”的掌声在耳旁响起时,傅时初正居高临下盯着红衣夹克与他那几个不中看也不中用的小弟。他缓缓转身,看向倚在楼梯扶手的兰硕,他神情冷峻,眸光幽深,薄唇抿起,双手相击。掌声敲打在傅时初心头,啪啪啪的,他的心也随着而跳动。兰硕道:“小朋友看起来这么乖,架打得不错啊!平时没少打架吧!”“乖?”钟庆涵嗤笑道:“他凶起来连我都怕。”“哦?”长长的尾音卷起,慵懒旖|旎。兰硕笑了:“好像真的很可怕呢!”傅时初头低着,心虚了一瞬,不敢看他们俩。安晨宇被吓懵了,他尽量忽视倒地捂脸哀嚎的拦路几人组,汗毛根根倒竖:“你打人专挑脸打的吗?”太他妈的狠了。傅时初道:“偶尔。”他眼神无害,看着像一只安安静静的小白兔,没想到发起狠来跟狼一样。安晨宇捂住脸:“我们打架的时候能不打不打我的脸。”傅时初认真脸道:“打你别的地方,你会住院的。”安晨宇沉默了几秒,竟找不到词语来反驳。他忽然有一种冲动告诉他:那你还是打我脸吧!兰硕低低一笑,一扫阴郁的心情,招了招手。傅时初乖乖走到他面前,让他把手放到他头顶,轻撸了撸:“小学弟,我们回家吧!”他大多时候是冷酷的,极少会笑,就算笑了也只是轻轻勾唇。傅时初第一次见兰硕露出这种神情,笑如冬日温阳,音如春季冷泉。他的中午饭是在兰家吃的,温颖端出了拿手绝活招呼傅时初坐下,笑容满面道:“来来来,尝尝阿姨做的手艺。”兰硕很给面子先尝了尝,评价道:“总是有一样拿出去不会祸害世人的,可喜可贺。”温颖瞪他:“你是不是我亲生的?”兰硕道:“反正充话费送的。”温颖懒得理他,让傅时初品尝自己的手艺。傅时初盯着餐桌上那只烤得金黄的烧鸡,拿筷子夹了一块温颖特意留出给傅时初吃的鸡中翅,放在嘴里嚼爵。温颖瞪大眼睛看着他,眸光发亮,迫不及待问:“如何如何,阿姨的手艺如何?”傅时初颔首:“阿姨手艺真棒。”温颖欢呼:“这个阿姨还是知道的。”兰硕嗤笑:“夸张。”他手持筷子又往鸡肉伸去,温颖打掉他的手,瞪他:“滚边儿去,这些都是要给我最可爱最诚实的时初吃的。”她端了盘子放在傅时初面前,笑眯眯道:“吃吧吃吧!不够阿姨在做,管饱。”淡定看了眼那盘比傅时初头颅还大的鸡,兰硕嘴角抽了抽:“你当他是黄鼠狼啊,吃这么多鸡。”温颖反驳:“反正比某些白眼狼好。”兰硕:“......”傅时初很给温颖面子,把那只鸡干掉了大半。温颖忽然觉得她一直引以为傲、跟自己很相似的兰九,跟兰硕一比他就是可爱的小天使,但跟傅时初一比,那个混小子也不过如此。欣喜道:“时初就一直住在我们家好了,这辈子都不要离开了。”傅时初拿筷子的手一顿,被人肯定后,喜悦从心底油然而生。“谢谢阿姨,跟阿姨添麻烦了。”“麻烦什么呀!阿姨特别高兴。”温颖眸光黏在傅时初身上,恨不得当场认他做干儿子。然后告诉兰水坤。你看,这才是我儿子,其他那两个,给你给你都给你,还不用找了。“嗤!”兰九不屑,离座回房,似乎心生不喜。傅时初看着他的后背,想追上去。温颖把他按在椅子上,笑眯眯让他尝其他的菜式。嗓音惆怅,又带着点悲欢郁闷:“你不知道啊!我那两个儿子特别像你兰叔叔吧。明明是我十月怀胎生的娃,怎么就不像我呢!”“九学长还是挺像您的。”傅时初安慰道。温颖摇头:“那死小子连泡个妞都不会,昨日又被打得鼻青脸肿,怎么会像我呢!当年我大学的时候,可是各大高校的万人迷,想迷谁就迷谁。”忽然,她眸光一亮,眨了眨眼睛道:“我觉得时初就挺像我的,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样乖。一见到你,我就有种心动的感觉。”☆、操作骚4庆大宿舍虽布满了灰尘,但还该有的一样都没少。东西两旁置有两张床,中间两张书桌隔开。北边是门,南边有小阳台,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洗浴室。傅时初把窗户大门打开。盛了一盆水把床板擦拭干净。他整理书桌,清洗阳台、卫生间和洗浴室。等他忙完时,太阳差不多落山了,洗净脸庞和手掌,他提上自己的包,打算去食堂吃饭。刚锁上宿舍大门,兰硕就到了。他左手插裤袋,浅浅的灯光打到他身上,仿佛渡上一层银光。手里的盒饭递到傅时初面前,简言意骇道:“吃。”傅时初双手接过盒饭,脸上荡出干净的笑容:“谢谢学长。”两人一起走入宿舍,傅时初坐到书桌旁吃盒饭,浓郁的香味飘满了整个宿舍。鸡肉被烤得金黄,鱼肉白嫩可口,西兰花青得诱人,豆芽小小的,在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傅时初眼中就跟吃初恋一样美味。见小学弟狼吞虎咽,兰硕嘴角勾起一抹笑,嗤道:“出息。”傅时初置若未闻,反而问道:“学长怎么忽然要住学校了?”兰硕眸光在宿舍环绕,如检查卫生的学生会领导,走路带出一股威仪,道:“不是你希望的吗?”傅时初眸眼弯了弯,只觉饭盒里的东西更加美味,道:“谢谢学长。”为了报答兰硕的“住宿之恩”,傅时初承包了他宿舍的卫生。兰硕道:“搬过来吧!”傅时初一愣。兰硕又道:“搞起卫生来比较方便。”傅时初没多想,他已从原来的宿舍搬出来了。也有新的同学入住,他再搬回去会给别人造成麻烦,欣喜地答应下来:“我一定会努力的。”周末,傅时初起床时兰硕已经出门晨跑了,他拿起床头那张小纸条,心里被温暖塞满。“吃早餐,等我回来!”他目光放到书桌上的早餐,眉眼弯弯。肉包子又大又圆,肉香味萦绕在鼻息,心里美滋滋的。肉包子三两下就解决了,傅时初在小纸条的背面写上“我去做兼职了,谢谢学长的肉包子。包子又香又大又好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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