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正要说话,就被他咬牙切齿的打断了,“方淮,你要气死我。”“没想气你。”我把嘴边的烟拿下来,碾灭在指间,重复一遍,“我真没想气你。”“那你厉害,没想气我,都快把我气死了。”霍时安沉沉的吐出一口气,嗓音有点哑,“你想住在大房子里面,带个大院子,一路都有路灯,站在阳台可以看到大海,周围没有其它人住,就我们俩。”他顿了顿,“方淮,你看到了,你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,你想要的窝我努力给你实现了,可是你却改变了,一个骷髅头就把你吓成这样,是不是还嫌院子太大?”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。“是我的错,我忘了你有一天也会长大。”霍时安自嘲的说,“我总以为你永远都不会长大,你会一直依赖我,就算你去了国外,我还那么想,你说邪不邪门?”“还有更邪门的,我觉得你不会在国外待一辈子,肯定会回来,而且你还会是我的,所以我大三就进了娱乐圈,拼命的赚钱,想在你回来前把窝给你搞好。”“现在就搞笑了,你不想要这样的窝了,说吧,你现在想要什么样的?说详细点,我给你。”我的眼眶湿热。操,今晚我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要他把我往死里弄。还好我买了t,不知道买哪个颜色,哪个味道,哪个款式,就都拿了。我只是有选择困难症而已。霍时安叫魂一样的叫我,“麻烦你吱个声,别吓唬我这个断腿人士。”我做了个深呼吸,“大晚上的,谁来你这院子里,都不会喜欢,得白天看,你等我白天看看。”他轻哼,“日出很美。”我温和的说,“那明早一起看日出。”安静了几个瞬息,他随意的说,“日落更美。”我知道他这会的嘴角一定是上扬的,很开心又不想让我听出来,故意装出不在意的语气,闷闷的骚骚的。“行,明天我也不走。”他笑的很温柔,“这可是你说的,明天你赖账试试。”“……”我站起来,拍拍裤子后面的灰尘跟枯叶,“挂了吧,我马上就进去了。”“快点儿啊。”他可怜巴巴的说,“我腿麻了,你快来给我揉揉。”完了又说,“门都是开着的,你直接进来。”我的脸抽搐,“你瘫在床上,还敢把门全开着,怎么想的?不怕家里进什么东西?”他立马还击,“你也知道我瘫着啊?门不开着,你怎么进来?等我爬过去?”我太阳穴疼,“你让你家阿姨走的时候别关门,一路都开着,她怎么想?”“那我不管。”他咕哝,“不说了,你快点到我房里来,给你一分钟。”我边走边说,“提着东西呢,一分钟不行。”说完就挂了电话。第38章我真没想到霍时安叫我过来, 是整的这一出。公众号们有说他的豪宅,还在文章里放了很多张室内室外的图片,不重样的,跟我看到的都不是一回事。所以我完全不知情。我知道他有收藏垃圾的习惯, 不知道他会收藏我那草稿纸, 把我十八岁时随口一说的窝搞了出来。当年我看的那电影男主角好像是个贵族, 家里是古典的欧式宫廷风格,非常的华丽优雅。现在霍时安的房子就是那样。以我对他的了解, 就我现在站在大厅的这一刻,估计他幻想了很久。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, 我来的时候他腿还伤着, 不能可劲儿的在我面前蹦哒。这里的桌椅, 吊灯, 壁画等一切都像是他在得瑟的跟我说,方淮,看看, 怎么样?牛逼吧?我叹口气, 牛逼。出道几年, 能搞出这么一个宫殿一样的房子, 除了时运,还得拿命拼。我把大包小包放长桌上,关了门脱鞋上楼, 一路走一路感慨, 这狗窝真漂亮。就是太漂亮了, 我就跟进皇宫的平民百姓似的,控制不住的拘谨。多来几趟可能就会好一些。别墅一共三层,霍时安的房间在第二层,他跟我说的,走廊最里面一间就是。我穿过挂了不知名油画的长廊走进去,跟床上的他大眼看小眼。“过来啊。”霍时安叫小狗一样招招手,“还要我爬过去请你?”我看看那床的尺寸,脱口而出,“你躺在这么大的床上,不怕自己想上厕所的时候还没下地,就已经尿出来了?”他笑呵呵的说,“这大床是哪个傻逼要的?”“……”“又是哪个傻逼躺在小阁楼的单人床上,扒着我耳朵,黏黏糊糊的说以后有钱了,一定买个可以滚着做的床?”“……”这把我输了,我认输的举手,“这里。”两人对视一眼,都乐的抽抽。霍时安抽完了,就跟我算账,“你他妈把以前的事儿都忘了。”我用余光偷瞄他一眼,把嘴抿紧,没回应。说起来,我跟他是发小,做了十八年铁哥们才发展成的一对儿,和别人谈恋爱走的路数不一样。我俩是一边互相惯着,一边互相糙着长大的,最腻歪的时候照样你糙我一句,我糙你一句,偶尔说个情话亲个嘴都要糙。有时候甚至挥个拳头踹一脚,包括在床上。习惯了。这回我愣是怂的屁都不敢放。霍时安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直跺我尾巴,我始终忍住不跳起来反击。以前我天马行空,经常想一出是一出,有些都是我随口一说的东西,压根就没过脑,哪里记得住。诺大的房间里静悄悄的,气氛有点闷。我对这转变见怪不怪,我俩就是这鬼样子。一会晴天一会多云,一会雷雨交加。前一刻裤子都脱了,下一刻就摔门走人的情况都有。复合后我俩继续糙,还比分手前多了彼此心知肚明的磨合跟适应。这会儿只是从轻松温馨到僵硬沉默,不算什么。一两分钟后,霍时安把那张万年不变的死人脸露出来,“我说了你半天,你都不吱个声,要按平时早张牙舞爪的冲过来抽我了,心虚了吧。”“……”我走到床边坐下来,抠了抠手指头,“没都忘,很多都记着呢。”他鼻子里出气,“比如?”我不假思索的说,“咱俩每次亲嘴的时候,你都会先往左摆头,还勾我脖子,咬我嘴巴。”他的喉结滚了滚,眼神热切的看着我,“继续。”我不跟他继续,“吃晚饭了没?”“这时候谁还管晚饭啊?”他见我把脸一板,就撇嘴,“吃了。”我说,“我也吃了。”他的眼睛一眯,“那睡觉?”我凑过去,在他唇上嘬了一口,趁他发愣时拍拍他的脸,“到底吃没吃?”他咕噜吞咽唾沫,“没。”我又拍他,这次的力道比上次重多了,“肚子饿吗?”他直直的看着我,“饿。”我不拍了,嘬他两口,“腿还麻吗?”他点头,“麻。”我轻笑了声,“挺能忍的啊。”他跟着我笑,“还行。”我后退一点,脸上的笑意没了。霍时安回过神来,低骂了声,“你以后能不能别嘬我?”完了就自我唾弃的咕哝,“妈的,你一嘬,我就跟智障一样。”我一言不发的给他按了按腿,起身往房外走,知道他要逼逼,就抢先一步没回头的说,“等着,我去给你找狗粮。”他也不生气,痞样的慵懒着说,“咱自产啊,要多少有多少。”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