返回

白月光,我的

首页
关灯
护眼    
字体:
第7章

街上的行人稀稀疏疏从身旁走过,女人的音量提高了八度,让他们纷纷驻足。“钟柔!”兰九一张俊脸闪过惊讶和震惊,但更多的是喜悦,他见她发怒,低头哈腰赔罪道:“是我,是我想死。”“你想死是吧!我成全你。”钟柔往前走了两步,踮起脚尖,一双手捉住他的领口衣襟,明明个字矮,长得还瘦小,却想把他抡起来,还想把他往地上摔。兰九挣开她的胳膊,慌乱地往后退了两步,见行人在指指点点,不想让人看笑话,提醒道:“你好歹也算个女人,就不能注意形象吗?”说着,他理了理衣襟,抚平衣衫的皱褶。不动声色又往后退了几步。“对你这个人渣,讲什么形象?”她抡起拳头还要揍他,兰九绕着保时捷逛了一圈,离她远远的,劝道:“挺漂亮可爱的一个女人,你要斯文点儿嘛!”“斯你妹!”钟柔趁他不备绕过保时捷正要动手,兰九侧身一躲,听到她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喊起来。钟柔的拳头没挥出去,捂住肚子,似乎觉得有些丢人,吼道:“听什么听,闭耳。”“我耳力有障碍!”右耳往钟柔方向侧了侧,兰九表示不懂:“你说了什么。”钟柔长吁出一口气,还没开口,兰九又道:“我饿了,我现在去买早餐,要的就跟上。”他大步迈上台阶,本以为“一顿不吃饿得慌”的钟柔会跟上,谁知她坐在兰桦台阶前,并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。他双手放在嘴边,充当喇叭:“钟妹妹,你真的不去?”钟柔置若未闻。天色微亮,东方旭日翻出鱼肚腩,有些刺眼。孤身坐在台阶上的女人穿着格子长外套和牛仔长裤。平凡朴素的打扮让她的背影成为路人甲的一员,并没什么特别的。兰九在心里不断劝服自己,就是一个野蛮的凶女人,天下温柔的女人很多,干嘛非要吊死在一棵带满刺的野花身上。可他就是迈步开脚步,目光也一直盯着坐在台阶上的女人,他还在原地等着她忽然会扭头。不知过了多久,两人都没有动,如同雕塑般。兰桦公司员工有人渐渐来上班,她们远远看见兰九,便热情招手跟他打招呼。兰九朝不远处几名女孩荡出笑容,也招手道:“嗨!早上好!”待几名女孩进入公司后,他沉默了三分钟,才问眼前的女人:“喂钟柔!你要吃什么?”她没有说话,甚至没有回头。☆、套路深10兰九坐在餐厅里,乱七八糟点了一通,不分味道塞进嘴巴里,如同嚼蜡。磨磨蹭蹭吃了半个小时,他打了一个饱嗝,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。眸光盯着眼前的食物,勾唇一笑。这么多食物,他总不能浪费,正好可以打包给门口那个凶女人吃。打了个响指唤来服务生,兰九结完账后,哼着歌儿走出兰桦员工餐厅。他嘴角勾起笑容,心里直乐:“正好这几样都是那个凶女人爱吃的,这下子她有口福了。”其实他点的,全部都是钟柔爱吃的。本健步如飞的兰九,在兰桦大门前驻足了片刻,特意问前台妹子拿了把梳子理了理头发,又整了整衣襟,反复确认过其实他已经够帅了后,才维持绅士的步伐,优雅从容走出兰桦。钟柔的那句“傅时初”,让兰九愣了神。捏住早餐的手指微微泛白,顾不得什么“绅士步伐”,他脚步迈得飞快。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歇斯底里的钟柔,她馆起的黑发因奔跑而散乱着,颈上满是汗水,让卷到颈部马尾也被润湿了一部分。她双手拽着傅时初的衣领,发着颤,抬起泪流满脸的小脸,吼道:“这些年,你到底去了哪里。”兰九身旁有个垃圾桶,他没有迟疑,白色的袋子甩手一丢。温热的豆浆包子油条粉面通通甩了进去,发出轻微的咚声。没有人注意到他,也没有人看见他双手插裤兜,转身就走。兰九右手抬起微抚了抚脸颊的乌青,觉得昨天不疼的伤口,今天分外的疼。但更疼的是胸口,他心脏跳动的地方。走到没有钟柔声音的地方,兰九寻了个没人的脚落,缩到墙脚,抬手捂住渐渐有湿度的眼眸。回想起第一次见钟柔的时候,她也如今天一样,凶巴巴的说打就打,还搁下狠话“见一次打一次。”房间很大,摆了一张椭圆长桌,几张黑色靠椅整整齐齐摆放着。这里是某个部分的会议室,现在没有人开会,空荡荡的。“啪”的一声巴掌响声在会议室里徘徊,十分响亮。兰九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后,脸颊是火辣辣的疼,这一掌也正好打醒了自己,骂道:“你他妈的就是在犯贱。”******傅时初不是没想过再见钟柔或者钟家人时,会如何。但他脑子想过千万遍的可能,却没有眼前这一种。钟柔生得娇小,双脚惦记脚尖用力拽他的衣襟,手隐隐在颤抖,仿佛用尽了平生的力气。他低头望进她如泉涌的眼睛,张了张嘴,心头的万千言语,到了嘴边的却只有一句:“对不起。”手微微松了松,钟柔似乎累了,脚尖不再垫着,头也不再昂着。昨日一路追赶傅时初,她心里飙了很多脏话,打算逮到他就狠狠骂他;可真的逮到时,那些盘旋在胸口的脏话早已消失无踪了,剩下的更多是无措。她眸光微抬,几年前略带稚气的大男孩已步入社会,他穿着衬衫西裤,略显干练。迟疑片刻,钟柔开口问道:“你过得还好吗?”话一落下,她又暗暗后悔了,万一傅时初说他过得不好,该怎么办。略带温热的手放在她的发稍上,替她理了理。钟柔眸光略带惊讶与迷茫,不禁抬起头,不知往哪儿放的手缓缓垂直向下。傅时初笑了笑:“我过得很好。”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实习工作证,小小的一张卡,没有照片姓名,却盖有兰桦的徽章和写着实习生这三个字。他把牌子挂到脖颈:“我现在在兰桦实习,我过得很好。”愧疚萦绕于心,失去傅时初联系的这几年,她从来没有一天安稳过。她最怕的就是,两人有一日在街头偶然遇见,他衣衫破烂缩在一旁,眸光哆嗦带着警惕看向身边走过的各色行人。一如两人八岁时相遇般。钟柔捂住嘴巴,不让自己哭出声音:“太好了,我就怕你被人贩子给卖了。”傅时初哑然失笑:“你想什么呢!我怎么会这么笨。”“你明明就很笨。”钟柔擦掉泪水,吸了吸鼻子:“都八岁了,居然会因为我爸爸的一颗棒棒糖。就让他骗了回家。”摸摸鼻子,傅时初无法反驳。他是在八岁那年遇见钟柔的爸爸钟国恩的。懵懂无知的小孩站在妈妈的墓碑前,茫然无措,泪水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,怎么擦都擦不完。周围人的眼神很冷漠,小声地讨论着他这个可怜小孩的归处。没有爸爸,甚至不知爸爸在何处。唯一一个可以依靠的妈妈被埋入黄土中,比起悲伤,那些人更想知道,被称为“野种”的八岁小孩日后会去哪里。站在墓碑前,小孩把背脊挺得很高,若有若无的话钻入他的耳中。除了哭,他什么都做不了。周围的人来了又走,走了又来。唯有一个愿意出钱给小孩妈妈办葬礼的叔叔默默地站着小孩身旁。等那些人都散完了,小孩日后去处还是没有定下来。那个叔叔弯了膝盖,拍了拍小孩的肩膀。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,布满悲惨的俊脸挤出一个看起来还算温和亲切的笑容:“小孩,跟我回家吧!”傅时初和钟柔重逢后相聚的时间并不长,兰硕如行走的冰窟,往傅时初和钟柔身旁一站。他面无表情,微挑了挑眉梢道:“虽然我不愿意打扰你与故人的重逢,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。傅司机,你快迟到了。”傅时初脑海盘旋着忽哥那张公私分明黑如锅底的脸,忙掏出手机,不等他点开屏幕。钟柔道:“我晚上等你回家。”“回家”这个平常的字眼,从钟柔嘴里说起,让傅时初觉得分外温暖。兰硕冷冷地道:“还剩下5分钟。”眼看傅时初就要迟到了,钟柔双手负在身后,倒退了几步,脸上扬起甜美的笑容:“快去上班吧!”傅时初颔首还想着说什么,兰硕已大步迈向兰桦,他加快步伐追上领导,回头打算跟钟柔道别时,她娇俏的身影已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。有兰硕的地方,兰桦没人跟傅时初抢电梯。他顺通无阻跑到企宣部,忽哥正拿着戒尺,守在打卡机身旁。他硬着头皮冲过去,拇指按到打卡机,机械读音的“谢谢”。他在8:00时成功打卡,心里松了一口气。忽哥呵呵笑道:“小伙子,不用这么紧张!”他的戒尺不偏不倚拍到傅时初手背上,软软的皮质,碰到皮肤上痒痒的,并不是真正的戒尺。傅时初脸上露出笑容:“忽哥,早。”忽哥笑容更加灿烂:“早!”顿了顿,他眼神扫向周围,见没人在附近,压低声音道:“特殊人物就得特殊对待,昨日我也不知道你小子这么特殊,今天我知道了,至于考勤的事情嘛----随缘就好。”傅时初眨了眨眼睛,忽哥脖子一僵,扭头看向身后的领导,心里有点儿凉。但转念一想,他完全是因为领导才对傅时初特殊照顾的,怎么老板脸色比锅底还黑。忽哥见老板脸色行事,重重地拍了拍傅时初肩膀,一脸大义凛然道:“昨日8点10分到,今天早到了10分钟,有进步。不错不错!继续保持!”忽哥转头小心翼翼看了眼领导的脸色,虽然还是面无表情,可明显不那么冷。他心底松了一口气,领导心果然是海底针。作者有话要说:兰硕(冷脸):你跟你好朋友再叙叙旧,我不介意,真的。☆、套路深11兰九一手捧一杯咖啡,脚尖轻踹了踹他哥办公室大门。傅时初开门后,兰九把咖啡递上去,俊脸带笑:“时哥哥,我找我哥说点私事,您能不能让个私人空间出来?”他脸上虽然挂着笑容,可眸光半点儿都不善。傅时初抬手把门开得更大,从他身旁走过。待兰九走进办公室,傅时初才把门磕上,站在门边。兰九见这小子一脸臭屁,心里不爽。手把两杯咖啡端得稳,一杯放在他哥电脑旁,另一杯放在自己身前。他在兰硕办公桌前坐下,右手托腮,左手举起咖啡杯子,轻轻往泛着波澜的咖啡面吹了一口热气。兰硕将他视为空气,兰九也不恼,主动承认错误:“我知道傅时初是你的人,我随便整他,就是不给你面子......”放下咖啡杯,他指着自己带了一块乌青的脸颊,满脸愁容:“但我是你亲弟,同爹同妈,同时出世,同小一起长大,手足情深,骨血相连。”兰九把姿势放低,还打起亲情牌,兰硕不好再无视他。把头从一堆资料中抬起,眸光扫向他痛苦的神色,冷脸缓了缓,承诺道:“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。”兰九没想到他说了几句就成,大喜过望。也顾不得咖啡烫不烫,兴奋地喝了一大口。要不是兰硕跟他长得太像,他都想扑过去抱住他哥亲一口。亲哥,绝对是亲的。兰硕又道:“我已经把他保镖的职位撤去了。”一听到傅时初不再是兰硕的保镖,兰九只想放烟火庆祝,待他高兴劲儿一过,脑子一缓,顿时发现不太对。手指向大门外的傅时初,门是木质的,上开了个玻璃窗,他依稀看见傅时初的脑袋在玻璃外晃动:“他今天是来办离职手续的?”兰硕认真点头:“不错。”兰九跳起,只觉守得云开见月明,越看他哥越顺眼。他性格开朗嘴巴又甜,从小到大结交的“兄弟姐妹”都不少。可经历了昨夜的“微信事件”,又有他哥“为兄弟着想”做对比。兰九只觉得外面那些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狐朋狗友通通都是渣渣,把他亲哥衬托得如中秋的圆月。兰九双手捧起咖啡,脸上挂着傻逼的幸福笑容:“哥,你对我真好。”兰硕握笔的手一僵,疑是被兰九这个“我爱你一万年不改变”的眼神恶寒到,笔套上笔套扔到笔筒,缓缓道:“但他依然是个人才,我不能委屈他。”兰九一怔,缓缓对上他哥那双沉静得过于诡异的眸子:“所以......”兰硕:“他现在是个司机。”兰九:“......”他刚才有多感动、幸福,现在就有多傻逼。手还端着一杯香味浓郁的咖啡,要不是眼前这人跟他长得一模一样,他定把咖啡从他头顶泼到脚底。兰九拿着咖啡,转身就走。他心情不愉打开大门,恰好傅时初回头看了他一眼。兰九也不顾他愿意不愿意,把咖啡塞他手上,命令道:“替我倒了。”越过他身旁,走了两步,似乎想起了什么,转身恶狠狠地补充道:“把你们兰部长的那杯给我也倒了。”******临近中午12点,兰硕从会议室出来,他坐在办公桌旁,揉了揉眉心,似乎很累。打开电脑,正打算加班。傅时初站到他身旁给他递了一杯咖啡,柔声问:“中午要加班吗?”兰硕的手指在键盘上停滞,抬了抬头,颔首。傅时初问:“中午吃什么,我去买。”兰硕后背倚在椅靠,一手放在键盘上,另一手托腮想了想:“没什么特别想吃的,你看着办吧!”见傅时初点头表示知道,他嘴角抿起,微微一笑:“有劳小时了。”傅时初已转身,听闻这看似玩笑的昵称,背脊微微一僵。又茫然回头看兰硕,他目光已放回电脑屏幕上,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。傅时初离开办公室后,轻关好大门,把背靠在门边上,这才有空回味兰硕对他的昵称“小时”。他从前也是这么叫的。今天不仅兰硕需要加班,企宣部大部分同事都在加班。打印机烘烘的声音刚结束,滴滴两声后,忽哥从办公室走出。

『加入书签,方便阅读』